「碟仙、碟仙,請問現任的總統姓什麼?」智輝率先發言,這個問題有點好笑,在座沒有人不知道,可這卻是驗證碟仙是否靈驗的指標之一。
小碟子緩緩移出紙張的中央,沿著紙張四周繞了兩圈以後,緩緩地停在『蔣』這個字前。我們都有些訝異,小亮還覷了我一眼,大概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吧?看來,這位被我們請來的碟仙還真的有點道行呢!
「請問碟仙,臺灣和大陸會不會和平統一?」哇,嘉洛一開始就拋出這個麻辣的問題,引得我們驚呼連連。
小碟子又開始緩緩地轉圈了,這回是停在『會』字的前方。「那請問是民國幾年會發生?我們看不看得到?」嘉洛還真是打破沙鍋問到底。
小碟子移動得更慢了,過了五分鐘才緩緩地指出了『不』、『知』、『道』。
「哎唷,嘉洛你看,你問這什麼鬼問題啊,這下考倒碟仙了吧?」智輝啐了一口,臉上有些不屑。
「不如我來問個簡單一點的好了!」
「請問碟仙,剛剛成立的民主進步黨以後有沒有機會取得政權?中國國民黨會不會一直執政下去?」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有點棘手,看來碟仙要傷透腦筋囉!對於遙不可知的未來,年輕的我們總是滿腦子充斥著問號和驚嘆號。
這回白色小碟子轉得很快,我們的食指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推到『有』字前面。碟子還在動的當兒,小亮馬上就出言駁斥了。「碟仙的意思是說黨外人士有機會執政當總統嗎?這怎麼可能!」
碟子停止移動了,碟子邊的箭頭絲毫不差地指著紙上的『有』字。
「不準啦!海峽兩岸會不會統一,這個誰也不知道;可是要說黨外那些人有一天能取得臺灣政權,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們沒有執政的人才和能力啦……」
這也難怪啦,小亮的爸爸是公務員,叔叔又在國民黨的地方黨部任職,關於政黨和政治的訊息,他知道得比同儕多一點也不意外。
「哎唷,不要問這種政治問題了啦!國民黨也好,民進黨也罷,誰當家都嘛一樣!」我趕緊出來打圓場,不然萬一碟子被小亮給摔了就麻煩大囉!
「對、對、對,我們還是來問問別的問題好了,比方期末考?」智輝再度提議。
聽到期末考三個字,小亮總算又恢復了興致。「好吧!那這次換我先問?」在大家頷首表示同意之後,小亮開始發問了。
「碟仙、碟仙,剛剛冒犯您很抱歉!現在我想請問,這次期末考我能不能All pass?還有電子實驗可不可以拿高分?」小亮的實驗實作能力很強,他會問碟仙這個問題我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白色碟子緩緩地啟動,繞了三圈以後就馬上停在『能』這個字上。「我的第二個問題……電子實驗可不可以High pass ,請碟仙指示!」也許是碟仙的指示,讓小亮雀躍不已,他高興地追問著後面的問題。
被四隻食指所輕輕押著的小碟子,只是稍稍地在紙面上動了一下,旋即又停在『能』字上。小亮看了,笑逐顏開。
「接下來換俊緯吧?」
「還是讓嘉洛先吧!」我偷偷看到嘉洛企盼的眼神,於是這麼地提議著。
「好啊,緯哥同意就好。」
「謝啦,那我問囉?這一輪每個人都可以問兩個問題是吧?」嘉洛何時變得如此計較啊?放心,兩個問題不夠,我的兩題quota 也可以給你。
「碟仙、碟仙,我有兩個問題想請教。」嘉洛的語調變得柔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竟然用空下來的左手在胸前比了個十字?
「第一個問題,我期末考會當幾科?」嘉洛斬釘截鐵地問,卻直教身旁的我膽戰心驚。人家小亮是問有沒有全部及格,他居然開口就直接問會被『當』幾科?這小子可真乾脆呀!
碟子慢慢地轉動,很快就指向『二』。「是兩科嗎?唔……那還好嘛,不會被三二唷。」看見他輕輕勾起嘴角,神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化,好像對這樣的臆測結果不感到意外。
「那我接著請問第二個問題……我和我女朋友,會不會有結果?我的意思是……我們會不會永遠在一起?」這個問題,在我的意料之內。倒是他說得吞吞吐吐,不知道是不是嘉洛心裡有些忐忑?
嘉洛的問題問完了,這回白色小碟子有些反常,一動也不動。
「碟仙、碟仙,請指示。」
「碟仙、碟仙,請指示。」過了半晌,碟子還是動也不動。
「欸,會不會是碟仙老人家累了啊?」小亮低聲問著智輝,智輝看了看碟子,復又聳了聳肩。
「碟仙、碟仙,請指示。」嘉洛又開口了。
有一條青筋,偷偷浮現在嘉洛的脖子上,感覺到他有些不耐。
「碟仙、碟仙,請指示……如果您還不願意指示的話,等等就別怪我把碟子給摔破喔!」嘉洛見請示的方法不管用,居然恫嚇起碟仙來了?
早就見識過嘉洛的霹靂手段,我相信他是那種說到做到的人。連忙想要阻止,無奈右手還押在碟子上方,只能伸出左手示意嘉洛不要蠢動。
「喂、喂,楊嘉洛。你不要做傻事啊,那個碟子是不值幾個錢,平常你高興打破幾個我都不看在眼裡,可是現在你如果摔破碟子會壞事!弄不好,我們都會折壽欸,你可不要害我們!」
「啊,」
「小亮怎麼了?」
「我表哥他們以前在南部鄉下玩碟仙的時候,都有請碟仙呷煙耶!我們要不要也……」
「三根夠不夠?還有,碟仙要怎麼抽?」嘉洛伸出左手,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包癟掉的長壽。
「這個我知道,你就把煙點著,然後插到旁邊的草地上。」智輝比了比地上,示意嘉洛比照辦理。
「嗯,」嘉洛轉過頭來,對我呶了呶嘴。我知道,他要我幫他把三管煙給點著。耶,這可邪門了。話說當白色的煙霧緩緩飄起時,小碟子又開始發生靈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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