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分類:夏日的BLOG傳說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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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著笑意,心想著老爸以前傳授我的那幾招還真管用。
    
  但再次和他四目相望,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那憤怒的眼神,幾乎要灼傷人……
                                    
  「對不起,是我多事,我跟你賠個不是。」說完,我便認真地對著他,快速地鞠了三次躬。
                                        
  他顯然被我的舉動所迷惑,過了半晌才回神,指著我的鼻子:「欸,你這是幹嘛?」
                                        
  「我?剛剛不就在跟你道歉、賠不是嘛?還是你嫌我太草率,莫非要我在風暖閣擺兩桌賠禮不成?」風暖閣是當時新豐鄉裡數一數二的氣派餐廳,聽說還是明新的某位老學長所開設的。
                
  每當校園裡兩方人馬遇到難以擺平的大事時,理虧或服輸的一方總會乖乖送上香煙和啤酒以示敬意,甚至還得請對方大吃大喝一頓,才能擺平一切風波。風暖閣裡偶爾會上演如斯的戲碼,大家倒也見怪不怪。
                                        
  這就像是一種不成文的規定,從古早的學長那兒一直流傳下來。雖然自己剛進明新,倒也知道這禮數和規矩。我心想這傢伙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正想也回敬一記右勾拳時,卻見他嚎啕大哭起來。

  「你,你這是幹嘛?」

  不是才跟他賠罪的嗎?怎麼轉眼又像個小孩子哭得淒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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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知往後的日子難捱,不禁對著停風坡上的月影嘆了口氣。現在不過只是專一罷了,卻已經有這麼多的煩惱,以後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頓時羨慕起留在臺北讀高中的那些老同學來。再沒什麼可以煩惱,他們只需好整以暇地準備讀書、考大學。

  安慰自己,情況總會好轉的。但只要想到未來尚需耗費四年半的光陰在此,卻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該如何是好呢?
                                        
  我還來不及細想,該面對的棘手事情卻還是一樣都逃避不了。
                                        
  我很難忘記,考後科主任是如何鐵青著臉色來上基本電學課。看到他那張撲克臉,想也知道這次大家考試的成績恐怕不盡理想。畢竟是和電子學的第一次接觸,儘管同學們考前努力又努力,但如果搞不清楚某些原理的環節,還是很容易會全軍覆沒。

  就好比這次期中考所考到的克希荷夫電流定律,明明講的是在任何一個電路中,流入某一節點的電流之和,恒等於流出該節點的電流之和;卻有不少同學只懂得死背公式,老師換了個方式考,就悟不出這層道理,還把電流、電壓和電阻都給搞混了。如此一來,能夠答對才有鬼哩!
                                        
  揣想著平時勤作筆記和考前演練電路計算之賜,及格大概不成問題;但心裡卻有譜也考不了高分,自己對於這些電流並聯、串聯,早已感到相當的厭倦。我瞟了坐在老位子上的嘉洛一眼,他還是那個欠揍的樣子:吊著一雙死魚眼,嘴裡不時唸唸有詞,有如喪家之犬--一副哀莫大於心死的哀戚模樣。
                                        
  喝,班上還真是近乎全軍覆沒,最高分的同學是家裡開書店的亦敻,他考了81分;而我不高不低,拿了個尷尬的72分。據聞及格的同學不超過五個,其他人都拿了紅字。也許是看我們災情慘重,或者也不想因此打擊大家學習電子專業的興致,就在此刻,平時嚴肅的主任竟提出了我們都從未聽聞的加分方法。
                                        
  什麼?開根號乘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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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學校放了溫書假,班上的同學大多都乖乖地跑到圖書館裡溫習功課。我英文讀了一半,起來倒杯水喝,竟意外發現連嘉洛也來了。
                                        
  坐在對面的小亮,突然傳了張紙條過來,說是要跟我借物理學的筆記。小亮看起來樸實誠懇,對我也很客氣。聽說他家在桃園縣楊梅鎮,每天一大早就得搭火車來校,很少看見他缺課呢。我沒多想,就把筆記遞給了他。

  誰曉得我才起身到圖書館外伸展一下筋骨,回來的半路上就被班上一群同學給攔截在門外。
                                        
  「俊緯,你真是惦惦吃三碗公耶!」智輝欺身上來,我還愣著。
                                        
  「智輝,你說什麼啊?」我輕輕蹙起眉頭,有些不解。
                                        
  「你筆記做得那麼好,都不分享一下,真不夠意思。」說話的是另一個同學,家住板橋的阿能。
                                        
  「你們吵夠了沒,筆記王的筆記豈能隨便借人?要借也是先借我啊,對吧!」又一個同學圍了上來,我眼看無法脫身,連忙向在一旁的小亮使眼色。
                                        
  小亮右手一揚,就把我從人群裡拉了出來:「喂,你們很沒有禮貌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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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頒獎典禮一落幕,訓導主任立刻差人找了我們去,狠狠地訓了一頓。
                                        
  「靠!你們這兩個兔崽子可好啊,給我校大大的露臉是吧?為了區區一個作文比賽,在外人面前這樣大吵大鬧,成何體統?往後最好給我乖一點,小心我一人賞一支警告!」
                                        
  頒獎典禮那天的午後,我和嘉洛面對面站在訓導處門口罰站。聽完訓導主任一陣霹哩趴啦、莫名其妙的訓斥之後,並沒有太多的不服,兩人只是面面相覷。我看他、他看我,不覺噗嗤笑了出聲。
                                        
  「你們笑什麼?牙齒白啊,警告不夠還想被記過嗎?」訓導主任一臉兇相,怒不可遏。
                                        
  我緊抿雙唇,雙眼卻骨碌碌地轉,站在對面的嘉洛默默地注視著我的表情,看得出來他幾次忍不住差點要笑出來,卻硬是彆氣住嘴。
                                        
  嘿!得獎還要被記過,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種絕無僅有的事情,不但是前無古人,恐怕也是後無來者吧?
      
  看來大家說風崗人有「瘋」的本色,這話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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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活動中心內的氣氛顯得和緩多了,但看倌們如果以為嘉洛會乖乖領取第二名的獎項,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終於輪到我領獎了,教務主任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獎盃、獎狀,獎品不知道是什麼,但看起來是很大一包。我呶呶嘴,示意主任先頒獎給身邊那個吃了沖藥,隨時會爆炸的嘉洛。主任一想有理,便接納了我的建議,轉過身來看著他。
                                        
  嘉洛瞪了我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參差不齊的掌聲中,接過了獎狀和獎盃;當主任還要繼續頒發獎品的時候,他卻出乎大家意料之外,倏地轉身,把所有的東西往我身上塞。
                                        
  然後,大步跑開。
                                        
  「喂,先幫我拿一下!」不問我的同意,他只輕輕拋下這句話。我想,當場傻眼的可不是只有我自己吧?
                                        
  嘉洛他要跑到哪裡去呢?這不難猜想,鐵定是去搶佔那支先前方同學才剛鬆手的麥克風。
                                        
  果然他死握住那支麥克風,不讓任何的工作人員有搶走的機會。我看到教務主任的臉色,一片鐵青。

  「偶以不平而鳴,遽獲多言之咎。」
                                        
  他的聲音傳遍了活動中心的每個角落,「各位老師、各位同學,很抱歉。我把這個頒獎典禮給搞亂了,先在這兒跟大家說聲抱歉,可我還是得問--為什麼我只能和周俊緯並列第二,是我的程度不夠,還是有其他因素的考量?」
                                        
  「不是我狂妄,只是我真的不信自己拿不到第一名!請問哪位評審老師可以給我一個答覆……」

  嘉洛聲嘶力竭,我的內心也隨著澎湃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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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也在場的班導黃老師以外,所有不知道內情的人們,看了我的表情,大概都以為--那就是所謂的喜極而泣吧? 

  我拭去淚水,一階一階地往臺上走,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告訴自己要有心理準備。
                                        
  如果楊嘉洛真的拿到第一名,我想我還是會跟他道賀吧?雖然還是不認輸,但就算心裡有再大的埋怨和不服,還是得接受這項事實。想到這裡,心情才比較鎮定,可以對著臺下的同學們勉強擠出一絲笑意。
                                        
  「你很厲害喔。」連站在我右側的新竹女中同學,也為我打氣。
                                        
  「嗯,妳也很棒!」我轉過頭去,給了她一個淡淡的笑容。
                                        
  『好,現在最緊張的時刻來了,今年新生盃作文比賽第一名得主是--』
                                        
  我眺望著臺下萬頭鑽動的景象,企圖在第一時間找到楊嘉洛的蹤影。我想,他等這一刻也有夠久了,想必現在正摩拳擦掌,準備立刻跳上臺來享受那勝利的光榮吧?
                                        
  『第一名的得主是……』教務主任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彷彿想把得獎名單看得再清楚一點。或者,他只是單純地想賣賣關子?
                                        
  『楊嘉洛同學,』真的是他?
                                        
  他贏了?
                                        
  這人真的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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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真是難熬啊。
                                        
  先別說楊嘉洛在學校碰到我不打招呼了,就連自己也忐忑不安,真是應了那句『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的俚語。
                                        
  不過儘管如此,日子依舊要過。專一的課雖偏重在通識和基礎課程,比方國文、英文、中國近代史、物理、化學和數學等課程,但電子科的開場戲--基本電學和電子學實驗,卻也從一年級上學期就隆重登場了。
                                        
  基本電學由科老闆親自擔綱,聽專二的學長說這門課不好混,如果不想拿當票的話,最好乖乖地上課作筆記,並且把當年還是小姐身分的鄭媽媽在實驗課所教授的東西融會貫通。我雖然對電子這門學問興趣不大,但為了能夠紮下專業的基礎,還是很認真地看書、作筆記,深怕一不小心,就被當了一屁股。
                                        
  或許是聽到了其他同學和來補修的學長、學姊們所傳來的風聲,我們那位一向只在國文課和中國近代史等幾門文科的課堂上踴躍出席的六號同學,終於也在開學之後的第二週,特地趕赴早上八點十分的基本電學課。看他一臉訕訕然的模樣,不用猜也曉得他只為了應付點名。                                     
                                          
  對於剛剛接觸深奧電子學理論的同學們而言,這門基本電學課每週得連續上兩節課,如果再加上三節電子實驗課,那可真是一段漫長的煎熬。大家無不叫苦連天,甚至還有人懊悔地想打退堂鼓,準備回去補習重考高中。

  只有科老闆視若無睹,往往連中間的下課時間也充分利用--在那短短的十分鐘裡,當大家跑到走廊盡頭去喘口氣,或者偷偷躲進廁所哈草的時候,他卻依舊忘我地在黑板上畫著那該死的電路圖。

  克希荷夫,去死。安培、伏特,通通去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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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右手邊那個竹女的同學已經開始振筆疾書,我也不得不專心來思考這個命題了。說到致知,我很快就想起了明朝王陽明的『格物致知』學說。
                                        
  王陽明的學說,簡單來說可以概分為三個方面,即:(一)良知;(二)致良知;(三)知行合一。我猜,王老夫子想必當年時常扮演心靈導師的職務吧?

  他認為以良知為人之所固有,以致良知為指引人入聖為賢之道路,更以知行合一來說明萬事萬物之原理。換言之,良知為其思想之體,致良知是其用,而知行合一則概括其體用,使其思想一以貫之,體用兼備、系統分明,此三者實有其相依性。
                                        
  我又想起了宋代理學大師程頤的名言:『涵養需用敬,敬學則在致知。』以及明朝王船山的『致知論』,特別是『致知論』與西方哲學多有融會貫通之處,且頗合現代的科學研究方法。
                                        
  有了這些理論基礎作為根基,我很快地便能旁徵博引,揮灑手中的那支雷諾藍色原子筆。每每當自己一開了頭,就無法控制筆墨和思維共飛,乃至於欲罷不能,今天看來也不例外,洋洋灑灑寫了兩頁。

  我還記得最後的一段,特別引經據典用了王老夫子的對話來消遣一下學校當局。
                                        
  『大學者,昔儒以為大人之學矣。敢問大人之學何以在於明明德乎?』
                                        
  『夫為大人之學者,亦惟去其私慾之蔽,以明其明德,復其天地萬物一體之本然而已耳。非能於本體之外,而有所增益之也。』

   呵呵,希望評審老師不會扣我的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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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往後幾週的日子裡,六號他不作聲,也和以往一樣出席率不佳;偶爾在校園裡露面的時候,看起來還是一派輕鬆。不過,我猜想他應該正偷偷地在練功吧?
                                        
  至於我呢?除了曾在討厭的基本電學課堂上偷看文學雜誌以外,並不曾做太多的準備。作文比賽比的是實力,可不是比堆疊美麗詞彙的功夫吧?對於從小就在大大小小無數次才藝競賽中得過冠軍和優勝的自己而言,這次的比試想當然爾也將手到擒來。
                                        
  畢竟,我還是上一屆全臺北市國中國語文競賽的第二名得主哪。區區一個新竹市的校際新生盃如果拿不下來,我哪有臉面對江東父老?更甭說是以前一起參加競賽的老同學了。

  以往的豐功偉業,那可不是浪得虛名哪!
                                        
  說起來,新生盃並不算什麼,只是青春年少裡的一段插曲,得失心不該太重。我也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狂妄自大並非我本意。面對老師殷殷的期望,我不敢辜負;對於楊嘉洛的挑戰,我更不想輸。
                                        
  我現在盼著、等著的,只是十月份比賽那一天的到來。就這樣做一個了斷吧?我如是想著。
                                        
  時間一天又一天的過,比賽的日子終於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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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老師看著我們的反應,顯然頗為意外。
                                        
  過了半晌,她才推了推眼鏡,悠悠地開口:「難道是我猜錯了嗎,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會躍躍欲試呢?」老師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老師,我是真的很想參加啊!可是……」我欲言又止。
                                        
  「噯,我出馬就好了!Trust me,保證可以得獎,給學校跟老師爭光。可是,為什麼參賽也有他的份?」他老兄拍著胸脯的自負模樣,真讓我隱隱作嘔。
                                        
  「他作文寫得有我好嗎?」可惡,我想說的話又被這個討人厭的六號搶了個先!
                                        
  老師笑吟吟地拍了拍我們兩人的肩膀,然後對著我說:「俊緯,你剛剛話還沒說完。你是不是也和嘉洛有同樣的想法?」
                                        
  我大力地點頭,說什麼也不想再吃悶虧了。
                                        
  「老師教國文已經快二十年了,看人的眼光向來很準。會從班上這麼多同學裡面選出你們兩個來去參賽,自然是有我的專業評核和考量。」老師用眼神打量著我和六號,然後又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
                                        
  過了半晌,老師她喝了口烏龍茶,才又繼續說道:「不過我也知道你們兩個,打開學時開始就有心結。只怕我現在再怎麼說,你們這兩個小朋友也不會信服。
對嗎?」

  「不如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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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了,秋高氣爽的新竹有番涼意。
                                        
  我和機械科的明宗,時常在新竹客運上碰頭。那個人--我不願意喊他名字,雖然還滿好聽的--嗯,姑且就稱他六號吧!這個六號很奇怪,見了我不是假裝沒看見,不然就是一副怪裡怪氣的模樣,偏偏不同的老師又常把我和他的座位排在一起。大概是因為我們的入學成績相近吧?雖說如此,聽說分數也差了將近六十分之譜。
              
  要說優越感嘛,倒也不至於。放著北聯的前三志願不讀,而回到了故鄉,棲身在這所名氣並不怎麼響亮的學校,我就高興不起來。
                          
  雖然有很多老師對我另眼相看,但我並不自鳴得意,因為這本不是自己該來的學府。儘管自己還頗喜歡這個學校的環境,但我的心卻還不時懸在臺北市濟南路上。
                                        
  在偌大的校園裡感受到冷漠,沒有太多友誼的慰藉,更加覺得滄桑。風不斷地吹著,感覺上明宗更像是和我朝夕相處的同窗,只可惜我們往往只能在客運車上閒談。下了車,一步一腳印地走進如迷霧森林般的風崗,彼此有不同的目的地。
                                        
  就在這樣彆扭的氣氛下,頂著全校榜首的光環,我小心翼翼地開始了專科生涯。

  其實榜首不榜首的,有那麼重要嗎?說到這個我就有氣,開學之後的某一天,電子一乙二號的那個同學范志宏,氣沖沖地跑來找我。他說,他很想要知道害他沒辦法拿到榜首和最高金額獎學金的人是誰?這下,我才知道原來全校第二名的他,北區五專的考試成績整整少了我五十分。
                                        
  今年的五專聯招頗有點難度,大家的成績普遍比上一屆還要來得低。他一聽說我考了個五百七十三分,氣也就自然地消了,一副服了我的樣子。可是我並不開心,以這個成績我上臺北工專和臺北商專的某些科系還不成問題哪!更甭說我其實是有考上臺北市的前幾志願高中啊,又不是北聯的落第生……
                                        
  欸,來到明新,全是因為媽媽的意思。
                                        
  『你身體不好,讀高中怕會負荷不了!』這是實情,雖然我並不甘願接受。但時不我予,只能徒呼負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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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你想打架?」
                                        
  這傢伙一臉不屑挑釁地說,一副衝著我來的模樣,也不知道哪裡惹他老兄不高興了?也許剛剛自己是講得矯情了些,但風崗上鳥語花香、風光明媚,本來倒也是事實一樁啊!
                                        
  看他站著三七步,一臉欠揍的模樣,我就很不爽!如果不是老師在場,加上今天又是開學第一天,我還真想賞他一拳!
                                        
  原先在前面帶隊的老師,眼看一發不可收拾,連忙回過頭來,趕緊站到我和那個人的中間來,試圖打圓場。
                                        
  「噯,這位同學,有事好好溝通!」老師對著那人規勸,眼光卻不時飄向我這邊過來。其他的同學也像看戲似地圍在旁邊,老實說這種感覺真糟糕,我有一點難受。  
                                  
  雖然自己很想擺脫以往乖乖牌的形象,但我並不願意一開學就惹事端。儘管不想讀專科,然而終究花了家裡不少學費來到這裡,總不能還沒學到東西,就先學到打架的功夫吧?

  「……」想到不能留在臺北,內心就有無比的恨意。我抿著嘴,一語不發。
                                        
  兩手交叉,置於胸前。不服輸,也不鬧事,我只冷眼瞅著。
                                        
  老師看我不再作聲,便尷尬地擺擺雙手,笑著說:「好啦、好啦,沒事就好。」
                                        
  「那--你們兩位同學,握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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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著步道邊指示牌的方向前進,我走了快二十分鐘才來到位於校園深僻處的電子科館。館前那一排排高聳的松樹和盤旋其中的冷空氣,還有那顆在突然之間像導彈般精準擊中我後腦杓的松毬,令我想印象不深刻也難。
      
  哎呀,我可不想當天龍八部裡那個老被虛竹拿松毬耍的烏老大哇! 
                                  
  走進科館,看見布告欄上用楷書所寫著的說明文字,我隨即上了二樓的基本電學實驗室。就在那兒,我第一次見到了往後要朝夕相處五年的同學們。
                                        
  十分鐘後,被學長暱稱為科老闆的主任,拿著麥克風對偌大實驗室裡的一百五十個電子科新生講話。他講了哪些內容我早已忘卻,不過用膝蓋想也知道必定是一番歡迎和勉勵的話語。
                                        
  又過了一會兒,他才意猶未盡地把麥克風交給負責主持報到程序的某位學長。就在此時,講臺前忽然出現三位師長模樣的人兒。
                                        
  「現在我們開始分班,請編號是一、六、七、十二、十三、十八、十九、二十四……的同學,跟著講臺前的黃容真老師走。」學長的話才說完,我注意到在講臺前方最左邊的那位女老師,優雅地對著臺下搖了搖手。

  身旁的同學們開始騷動,忙著翻閱註冊文件上的編號,我猜大概只有自己不動如山,心情篤定地收好書包,準備離開實驗室跟著那位老師走。說穿了也沒什麼,因為我早在昨晚就把所有文件都按次序整理好了;再說,我的編號想忘記或者搞混也很難。
                                        
  因為,我是天字第一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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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緯,你知道怎麼去新學校嗎?」在電話裡,媽媽不放心地再三問道。
                                        
  「呃,老媽妳交代過三、五次了,我應該不會忘記啦!是不是到新竹客運總站搭乘往湖口或新庄子的車都可以?」
                                        
  懷抱著莫名的心情,我從市區的住處出發,慢慢的朝新竹火車站的方向前進,準備到附近的客運站去搭車。
                                        
  我還深切的記得,那是一個晨曦微微的早上。
                                        
  也許是進入開學季節的緣故,新竹客運站裡滿滿都是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往新豐、湖口方向的排隊位置,又過了半晌才擠上車。看車子緩緩地開出站,行駛在筆直的中華路上,沿路經過了新竹女中和新竹高工兩所學校;一些高中學生零零星星地下了車,這個時候我才能有位子好坐。
                                        
  車子上了頭前溪橋的時候,我忍不住往窗外眺望,僅看見淺淺的河流蜿蜒和幾根不耐寂寞的蘆葦隨風擺動。只因為媽媽曾告訴過我,十幾年前我們還住在風城的時候,曾經時常攜我在頭前溪畔玩耍嬉戲,大約是玩弄岸邊沙礫、撿石子打水漂什麼的。
                                        
  過了頭前溪,聽說這就是新竹縣所屬之地--也是縣治所在的竹北。就在此刻,身旁一個高瘦而膚色黝黑的男孩突然彎下腰來,碰了我肩膀一下。
                                        
  「哈囉,你也是明新的嗎?」
                                        
  我轉過頭來,看著他身上那件漿得發白的襯衫,心裡早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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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洛和那個名為書柔的竹女美眉越走越近,看起來是樁好事。不過,當愛情凌駕於一切事物之上的時候,生活的重心也就自然有所偏移。

  想想這其實也是滿公平的,畢竟真的要做到愛情、學業兩得意,是很不容易的!
                                        
  於是,教室裡最靠近後門的那兩個位置時常空了一個下來,只剩下一個傻傻幫忙簽到和作筆記的人,不時望著黑板上方的國父遺像發呆。有時候,就連停風坡上也找不到那個人停留的蹤影,那些數週之前作廢了的情書團一個也不留,早已經不知被風吹到何處。
                                        
  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被吹進臺灣海峽了呢?我站在停風坡前那一排高聳的防風林前發呆,過了半晌,才又對著自己的影子兀自咯咯竊笑。    
                                        
  不過,我倒是知道如果要找嘉洛的話,每天下午四點左右在新竹市中華路上,準能在竹女門口不遠處看見正在站崗的他。
                                        
  省立新竹女中是一所具有悠久歷史的女子高級中學,和東山街上的新竹中學並駕齊驅,堪稱竹塹城裡最受學子青睞的兩所高中。雖然嘉洛只是新竹縣郊的一個專三學生,不過我還是相信他夠優秀,足以和任何一個竹中人抗衡。
                                        
  事實上若非命運的作弄,現在他也應該是桃園縣那所第一志願高中的學生。只是如今說這些都晚了,現在的嘉洛只是一個平凡的專科學生,同我一樣都對麵包板和示波器的世界感到厭倦而已。

  電子的世界,不是零與一,就是High跟Low ,難道這就是我們的人生嗎?李白的詩寫得好啊,『功成拂衣去,歸入武陵源。』

  如果說明新是我們避世隱居的地方,那停風坡必定是那世外樂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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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人不癡狂枉少年』,似乎在狂狷年少的時候不做些瘋狂或者轟動的大事,就不足以輝映這花樣年華。
                                        
  下課了,離開電子科館後就別過同學,繞道而行,一股勁兒地往停風坡方向走去。我捧著朱天心的《擊壤歌》,卻把邏輯學課本收進肩上背著的黑書包裡。

  也許,是我心虛吧。
                                        
  偌大的校園裡,來來往往的人們絡繹不絕。有趕著上課和忙著翹課的學子、有前來參訪的外國貴賓和外校學生;偶爾還可以看見幾個來臺參加『星光計劃』訓練的新加坡籍阿兵哥,神色從容的打側門經過,準備搭著軍用吉普車返回湖口裝甲兵基地。
                                        
  思及這麼多人在我的生命中進出和逗留,但朝思暮想的小蝦卻始終不見蹤跡,難免讓我心痛。學校裡找不到,多年以後被改建成SOGO百貨的新竹客運總站裡同樣不見人影,就連人聲鼎沸的東門城和北大教堂前都沒有……
                                        
  「喂,你在發什麼楞?」一道突如其來的力量攬住了我的左肩,不消回頭看也知道是嘉洛。
                                        
  「思春哦?」這傢伙笑得真猥褻,忍不住踹他一腳。

  「你才思春咧,說!為啥剛剛又翹課了?」
                                        
  嘉洛搓了搓手,顧左右而言他:「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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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提到了設定偏壓點分析與小訊號直流轉移函數分析,接下來我們來看看頻率響應分析和暫態響應分析……」科老闆在台上說得口沫橫飛,興致昂揚。他的電子電路向來有口碑,而且又是一門必修課,不想聽還不可以咧。
                                        
  打鐘之前,教室裡早擠滿了準備來上課和旁聽的人。還好我腦筋動得快,一早就先來搶了兩個靠窗的座位。上這種重要卻又不免失之枯燥無趣的課,一定得坐在窗戶旁不時吹吹風,腦筋才會清醒。                              

  一邊轉著筆,一邊看看窗外。我遠遠看到明明樓前面,有幾個人緩緩騎著自行車經過,馭風而行的滋味想必好不愜意。
                                        
  主任依舊在講解他的訊號怎麼穿過NPN 電晶體遊走於電路板上,台下的同學也都聚精會神地看著投影片,深怕漏掉了某個重要的細節。他又換了一張投影片,嗯,開始講到重點了。我偷偷按下錄音鍵,讓抽屜裡的錄音機靜靜運轉。轉過頭來,卻意外發現身旁的嘉洛正在振筆疾書。
                                        
  唷呵,難道他在做筆記?我趕緊又看了一下窗外,沒錯啊!太陽公公還在東邊。這小子平常總愛說自己和這些電晶體、二極體的玩意兒不來電,欸欸欸,今天是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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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我說俊緯。紅樓夢裡面那句『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的前面好像還有幾個字,忘了是什麼你知不知道?」
                                        
  「嗯?」瞇著眼躺在停風坡上吹風,快要睡著的我翻了個身,緩緩地轉過頭來。
    
  耳邊的風呼呼作響,儼然天成的《郭德堡變奏曲》,現在聽來卻十足具有催眠的效果;若非嘉洛喚我,說不準還真想就此沉沉睡去呢。
                             
  「噢,對了!你電子學作業交了嗎?」既然被吵得睡不下,那總得想想橫在眼前的現實問題。這學期的電子學,科主任依舊沿用了Smith的版本。看高一屆的學長先前被當了一狗票,不免心驚膽戰。

  聽說連交大電子系和臺大電機系的教授也用Adel S. Sedra & Kenneth C. Smith的《Microelectronic Circuits》,就不難想像那本書是多麼的經典。而大家也都知道--越是經典的東西,通常也就越艱澀難以親近。
    
  覷見嘉洛一臉青木瓜般的大便樣,不難猜想他如果不是沒有買課本,就是把Smith 拿去科館基本電學實驗室藏了起來,好在實驗課的時候可以拿出來墊在冷硬的桌上呼呼睡大覺。    
                             
  「喂,俊緯--我是問你,」繁雜的思緒還在空中胡亂地飛舞著,卻被他怨念的眼神給一把拉回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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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興趣是件極麻煩的事情,你是不是也這樣想?
                                        
  我說人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有興趣呢?
                                        
  人哪,在沒有正當興趣、沒不良癖好又不談戀愛的時候,多半會覺得人生乏味,不是怨天怨地,就是只有嫉妒別人的份。然而一旦對某件事物動了心,不管是棒球、釣魚或者寫作,卻又往往身陷其中迷得半死,彷彿那是生命裡不可撼動的唯一。
                                        
  一旦有人試圖要剝奪自己沉浸於嗜好所帶來的樂趣時,你會怎麼辦?
                                        
  是乖乖聽話,就此束手就擒呢?還是誓死反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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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聽˙風中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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